不追风逐浪的主张(陈建功)&苍产蝉辫;
然而其后数年,晓征却突然转入了沉寂。我知道是因为少华突然发病于京浦路上,濒临危境的少华使妻子和女儿不得不置身于拮据与奔波。从少华罹病到辞世这19年间,玉英、晓征母女,应算是炎凉尽品艰辛备尝了吧。想起了我的老友,我时不时就心痛,又想到晓征,更是心酸。我从来就不相信晓征是个激情一过性的文学爱好者,也不相信她属于&濒诲辩耻辞;小时了了,大未必佳&谤诲辩耻辞;的类型。以她的家学渊源和北大文学专业的训练,我从来也没有放弃过对她的期待。
最初的欣喜发生在1994年,晓征寄来她的另一部中篇《橘子》,是从一个女童视角,写一位少女的性觉醒,在当时铺天盖地的&濒诲辩耻辞;身体写作&谤诲辩耻辞;大潮中,晓征的文字平静内敛,有别于他人的喧嚣和张扬。看得出,在凄清与冷寂中,她对文学的沉静的热爱,依然在延续。难得的是,这热爱并不追风逐浪,而是自有主张。
又十年,晓征又发表了《妙色》,让我对她的创作后劲,有了信心。而完成于2008年的《换头》,是用今人的眼光,古文的笔法,写出穿越古今的灵与肉的纠缠。或许因为是戏仿文言的小说,无论当时还是现在,几乎没有杂志肯拿出篇幅来发表,我不敢说她的尝试是否成功,但从中看到晓征对崭新的艺术表现的大胆追求,则更令我惊喜。我知道,这种追求,源于对文学持续不减的、超越功利的热情。
我个人认为,《美器》是一个分水岭,此前,应该说晓征的创作都还属于青春文学,此后,一个思考女性整体命运的,从人性的角度观察灵与肉之纠结的,初具沧桑感的作家开始了成长。
这种沧桑感的产生,是不是得力于晓征有所挫折的人生?
这突然把我念及老友一家境遇时的心酸,全都变成了欣慰,变成了对晓征更高的期待。
我记得曾经给女儿写过,从事人文科学的知识分子的最高境界,是对降临人生的磨难永远做艺术化或哲学化的观照,将其变为丰富自己、激励自己的机会。
当一个作家又何尝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