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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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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嘴儿

作家:子云
    从城里打工回到家,屁股还没坐稳,老母亲就给俺下达了命令:“点子!你赶快带上钱再买点东西去县里医院瞧你老五叔去,听说快不行了。”俺妈操着她那“秦腔、京味”二合一的口音给俺布置了任务。俺妈的话着实让俺吓了一跳。“不对呀!前几天俺从城里回来见到老五叔他还和俺斗嘴儿哩,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呢?到底是啥病?”俺刚把心中的疑窦讲出来,俺妈就长叹一声说:“癌!晚期,人一到这个岁数就像秋后的草,一遭风霜就黄了。”大概她老人家由老五叔想到了她自己,说完还不时地摇着头。
    俺和老五叔的关系就属于北京郊区农村见面就斗嘴儿的那种人,他是看着俺长大的,俺是看着他变老的。俺爷俩别见面儿,见面就斗,越有人斗得越欢,因此说,在俺们密云县靠山屯儿,俺爷俩也算得上是个“人物”,别看俺这村子不大,村中哪家哪户有个大事小情儿的,没俺爷俩还真不热闹。按今天说句时髦的词儿,俺们也算得上俺们屯里的一道风景线。
    俺和老五叔的斗嘴儿就如同东北二人转的脏口,彼此间相互开涮,没有脏话不出口,一旦出口,空气都能被污染。一旦开斗,整个蓝蓝的天空都被俺俩说黄了。这老B自俺打小起就占俺便宜,俺刚学会
叫人那会儿只要和他一碰面儿,他平时那憨态相就跑个精光,就好像是俺给他轰跑了。“点子!叫好听的!”“爸爸!”“哎!乖儿子”“哎——”“告诉爸爸,哑巴搂着你妈睡觉没有?”“睡了!”后来俺才明白,其实那时的俺才是真正的憨,憨得冒了烟儿,憨到俺妈听见后打俺屁股,让俺骂他“老叠”,俺都不肯。为啥?就为了图他手中那两块水果糖。
    三岁到七岁这几年俺常住在了陕北的姥姥家,可这憨老五的相貌在俺的记忆中愣是没有丢失,俺也不知为什么?或许是那水果糖太诱人了。
    陕北那地方,到处是黄土,俺娘要不是为了俺舅舅也不会自卖自身,远嫁到密云县给一个哑巴当婆姨。在陕北的日子里,俺只要一看到水果糖,憨老五的形象就会在俺的小脑瓜里蹦出来,只可惜陕北那水果糖对俺来说可望而不可及,俺多想回密云县的家呀!
    有那么一天,老天爷一夜之间让俺突然开了窍儿,从此让俺彻底抛弃了因水果糖“粘”来的憨。从陕北回到北京密云的第二天,没想到一出门正碰上憨老五。“哎呀!乖儿子回来啦!你可想死爸爸啦!”不知啥时候他身边多了个穿花棉袄的女人,那女人怀里还抱着个穿花棉袄的小妞妞,扎着两条
冲天小辫儿,那双小眼睛盯着俺,仿佛俺真要抢他爸爸似的。后来俺妈告诉俺,那女人是四川人,比憨老五小十岁,也是买进门的。“乖儿子!把爸爸忘了吧?”“老B!” 妈妈几年前教俺对付他的台词儿不知不觉喷了出来,可惜晚了四年。“嗨——小兔崽子,越长越没出息了,你回家照照镜子,看看你长得像谁?像俺——明白不?叫爸爸!” “老B!”俺挣脱开他那满是老茧的手,又回敬了他一句然后跑了。
    不知哪位大家说过,谎话次数说多了也会变成真的。渐渐长大的俺,对憨老五一次又一次地谎称他是俺亲爸爸,俺心中还真动摇过。记得有一天,俺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对着镜子照了起来,但可不是正衣
冠,俺是在挖空心思地揣摩俺脸上的哪个零件像憨老五。俺眉毛稀疏,脸盘上还泛着奶子黄,俺的眼睛清澈透亮,像泡在水里一样滋润。他的眼睛像是玻璃球滚在了污油里,用手一擦,灰蒙蒙的昏暗。俺的
鼻子白嫩细腻,鼻梁骨挺直有力。而他酒糟鼻子不说,那准头活像直接从肉里钻出来,简直如同动物园里跑出来的大猩猩。看了半天俺明白了:老叠你欺负俺小,占俺便宜,瞧俺长大了怎么收拾你。俺心里
就这样和憨老五叫上了劲儿。
    日子越来越好过了,水果糖再也不是俺的奢侈品,大人们也不像以前那样,靠挣工分养活一家人吃饭了。物质生活的富裕,并没有让屯子里的人们陶醉,人们也时刻没有忘记用取乐的方式来填补精神上的饥荒。好事儿的老爷们在喝着小酒,吃着鱼肉的过程当中,把焦点集中在了俺们家俺爸爸、妈妈身上:“嗨!你说这点子是哑巴的吗?”“不是哑巴的,还是你的? ”“你们可别忘了,点子妈可是憨老五帮哑巴相来的,憨老五能不动心?”“也是,如果哑巴不多拿出那一百块钱,点子妈这陕北俊妞能跟着哑巴?”“当时憨老五手里如果有钱,比哑巴少五十,不,少一百,她也不会跟着哑巴睡。”
    听话听声儿,锣鼓听音儿,一天下午,俺放学回到家里,既没写作业也没出门玩儿,俺望着墙壁上俺妈和俺爸的结婚照片发了呆。照片上左侧的哑巴父亲,咧着大嘴笑得变了形,而另一侧的母亲,年轻漂亮的脸上布满了不情愿的愁容。于是,俺刚学到的演绎推理用上了:如果当初陕北姥姥家的生活像今天俺们这儿一样,俺妈还会嫁到这儿吗?如果当初憨老五手中有俺妈要求的钱数,她能嫁给一个哑巴吗?
    生活上的越来越富裕,谁也没有阻止村民们忘掉这些陈年旧事儿,更没有阻止憨老五抠门的老传统。已经不再上学的俺回到村里由学生变成了农民,在一次一个家庭出一个人的村民会议前,俺又碰到了憨老五,俺和他斗起了嘴儿:“老B赶紧回家吧,俺小婶儿出问题啦!”“乖儿子!出啥问题啦?是不是你饿了想吃奶子啦?”“是呀,俺摸的是奶子,可俺小婶儿解开的不是衣襟而是裤腰带。”“哈
    哈哈”一阵哄堂大笑过后老B又和俺斗了起来:“乖儿子!你知道不,当初俺手里要是有二百块钱俺也不会让哑巴冒充你爸爸。唉!这会儿说什么都晚了。”这老B哪把壶不开提哪把壶。“老B你不回家俺可真去啦!俺小婶儿再解裤腰带俺可真上啦!”又是一阵哄堂大笑。“点子!你别光过嘴瘾,来点儿真的。” “怎么你也想去?”俺不失时机地拉了个“战友”。“乖儿子!往后你别叫小婶儿啦,按你
姥姥家的规矩,你叫娘,叫娘多中听。”“点子!叫丈母娘吧,叫丈母娘你不吃亏。”俺“战友”绝顶聪明的一句给老叠封了口,老叠两眼发呆没了词儿躲到一边抽烟去了。其实,俺夸俺“战友”绝顶地聪明也是由衷的。不过,俺提前说明,俺可不是想占憨老五家闺女的便宜,虽然那丫头比俺只小叁岁虽然她长得也水灵,俺是说“战友”的这句话让俺开了窍儿,给俺提供了解开身世之谜的金钥匙。
    憨老五自俺从小就一口一句“乖儿子、亲儿子”的称呼俺,叫得俺心里都发虚。俺哑巴爸爸去世一年多了,如果他还健在,俺还可以偷偷去有关部门做个亲子鉴定。现在咋办?想来想去俺只有将计就计,托人去憨老五家提亲,试探试探憨老五。如果真如村里蜚语所言,俺是俺妈和憨老五的“走私”产物,老B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就在俺准备实施计策的时候,没想到当天晚上憨老五的老婆找上了门。“点子——点子——”坏了!小婶儿兴师问罪来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人家闺女开玩笑。“他婶子进屋来,找娃有什事?” 躲是躲不过去了,再说躲过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呀!俺硬着头皮走出来准备好了挨骂。“嘿嘿嘿!”
小婶儿见到俺后忍不住的乐声倒把俺给弄糊涂了,俺本该低着的头抬了起来,嚯!她的眼里竟然放出来光芒,并且这光芒始终在俺的浑身上下瞟来瞟去。“嘿嘿嘿!”“他婶子!你笑什来?”“点子——今儿上午——你和你叔——说啥子嘛?”俺闻言腾地一下脸上就发起了高烧, “ 没没没说啥呀!”
    “哎呀!点子——你就说嘛——俺家燕子——对不对你的心思?”俺一听这话,悬着的心红着的脸,各自恢复了原状。“小婶儿!俺叔是啥意思?”“还用说——嘛!是他让俺来问你。”俺心里立刻敞亮了,从俺记事儿起从没有过的敞亮,二十年来的“悬案”终于告破了。看来上午憨老五听到这句
话后,是动了这方面的心思并有意躲开的,但俺不能就这样便宜了老东西。
    俺没有给上门来的小婶儿准确的答复,俺告诉她说要考虑考虑。没有想到小婶儿的性子比俺还急,“考虑啥子嘛!咱们两家门也当,户也对——俺家燕子也喜欢你。”还没等俺开口,俺妈急忙说:“点子!俺看这事儿成来,还考虑个什?”小婶儿和俺妈一唱一和让俺无言以对了,小婶儿高高兴兴回家交差去了。
    小婶儿走后,俺心里怎么也放不下憨老五给俺带来的伤害。最可气的是人家都走了,俺妈还沉醉在喜悦当中不能自拔,且对俺唠叨个没完没了。“点子!燕子给你做婆姨俺放心来!她合俺心思。你小时候错把糖衣药片儿当糖吃,是你老五叔和你爸轮流背着你跑到医院,这才保住了你一条小命。”……
俺妈不提这话还算罢,一提这话,俺更恨这老叠了。记得小时候老叠攥着拳头让俺叫他亲爸爸,承诺说俺叫完以后给俺糖吃。俺那时也是不长记性,俺也不知叫了他多少次,等俺叫完他后,他张开手竟然两手空空。要不是他拿糖诱惑俺,俺也不至于错把糖衣药片儿当糖吃呀!俺若不算计算计这老叠,俺都对不住俺自己。
    机会是天赐的,同时也是人创造的。一年冬天,俺在北京城里给一家小医院烧锅炉,恰好有一个锅炉工因故不干了,院里领导委托俺给找一个人来顶替,俺满口应承了下来。回到家里没想到俺和老妈一说,老妈立刻就想到了憨老五,也不管俺是否同意,立刻去憨老五家将这喜讯告诉了他,喜得小婶儿大冷天亲自来俺家满脸挂着春风给俺道谢。从此以后,他女儿——燕子见了俺叫哥叫得更亲了。没办法,谁让老妈的面子比俺重要呢!事后,俺妈对俺说出了她老人家的心里话:“傻儿子!他挣钱给谁花来?给谁攒来?还不是给你和燕子,等燕子到了岁数你们俩就登记结婚,俺就等着抱孙子来!”
俺的妈,你咋有这想法?
    他刚去没几天,医院打扫卫生的人病了,领导让俺们俩出一个临时顶替,俺想就让他去吧,推煤车、抡大板儿锹都是体力活,时间长了恐他吃不消,他也痛快地答应了。没想到第一天晚上他就拿回来一包东西让俺看,说是从垃圾桶里捡到的。俺一瞧是一包女人用的卫生巾,还没有开封,俺心中纳闷:他拣它干吗?“点子!这是啥东西?” 俺一听明白了,他不认识这玩意儿,这也难怪,他一向抠得很,小婶儿和燕子肯定不用这东西。俺忍住笑一本正经对他说:“城里人真大方,整包的口罩都往外扔太可惜了!” 憨老五一听,急忙塞进自己带来的包里。第二天院长找到俺笑着对俺说:“你把你叔叫
回来,满楼道因他笑翻天啦!”俺问:“为啥?”领导说:“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其实俺心里明白:他肯定把那东西当口罩戴着打扫卫生去了。后来俺还听说当时就有一个心脏病人因他戴着那玩意儿被推进了急救室。来到县医院门口,正巧碰上小婶儿从里面匆匆走了出来,她一见到俺,那红红的眼睛里又溢出了泪水。俺向她打听了憨老五的病情,小婶儿悲观地摇摇头,她虽然没说话,但俺感觉得出,此时她的心情一定很沉重。俺从怀里拿出俺娘让俺带来的那一万块钱,递给小婶儿并安慰她说:“人吃五谷杂粮没有不得病的,就像前几年俺那场病,不也闯过来了吗?有病咱就治,请好大夫治,别怕花钱,有俺顶着别担心。”俺把老妈教给俺的那些中听话全倒给了小婶儿,小婶儿的脸上这才露出了希望的面容。她对俺说:“点子!你叔咋就这么犟哩——?他死活都不肯照那CT——,害得我和燕子苦苦求他,他还——是不肯。我,知道他心疼钱——对他说——你尽管看病——现在咱们有合作医疗喽,公家是给报销的——他非但不听——还骂我,要不是他昏死过去,这CT还真的照不了喽。” 小婶儿把肚里的苦水全都倒给了俺,俺心里自然明白憨老五为啥死活不肯照那CT的原因。那是前两年俺得大病的时候,本来专家医生就能凭他渊博的医学知识,丰富的临床经验,给诊断出俺到底是患了啥毛病。可他说出病因后让俺去照那CT,俺说不用照,俺心里没病。当时憨老五也在场,附和着俺爸、妈的意思对俺说:“乖儿子!你不要心疼钱,有俺呢!”俺和他们急了,说:“你们如果再提那玩意,俺就死给你们看。”结果那专家医生无奈地摇摇头也给俺开了处方。后来憨老五和俺提起此事时,骂俺是人怂、货软、脾气大。俺一听,张口对他说:“老B!你知道个,CT那玩意儿是能照出病因,但也能照出你以前干过多少坏事儿,就是你没有干,心里想过也能照出来。”憨老五听后惊得目瞪口呆了,他一边说一边摇着头:“不值,花那么多的钱,什么事儿都让人家知道了,不值,一百个不值。”一听憨老五说出的话,俺
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燕子见俺进来了,同小婶儿的表情一样,眼圈儿一红垂下泪来。憨老五住的是特护病房,这足以证明燕子的孝心。正在昏睡的憨老五就好像心里有感应似的,听到动静立刻睁开了他深陷在坑里的眼睛,同时那双眸也立刻有了灵光。“乖儿子来了!”这老B都到这步天地了还要跟俺斗嘴。俺没有回应他的要求,憨老五挣扎着要坐起来,俺在抱他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压在他身后的CT片子,于是俺有了新的想法。憨老五让女儿去打开水,燕子说开水是新打来的。他急了!吼道:“倒了重打。”燕子只好照他的吩咐提着暖瓶离开了病房。
    憨老五让俺把门关上,俺知道了,他是四两棉花——要找俺单谈。“乖儿子!你得答应俺件事儿。”说句不客气的话,俺和他斗了这么多年的嘴,他的心思俺能不知道?俺迅速将那CT片子从他身下掏出来在他眼前晃晃说:“老实交代吧!如实招来,俺还可以考虑替你保密。否则,”俺这一招还真
灵,憨老五亢奋的精神一下子蔫了,活像霜打了的茄子。他低着头对俺说:“七叁年秋天,俺偷过生产队的老玉米。那时俺一家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正经吃东西了。七五年用雷管炸生产队鱼塘里的鱼,那桩事儿是俺干的。俺老妈嘴馋了想吃鱼,俺没钱给她老人家买,就想出了这么个笨办法,别的就没有了。”憨老五说完那双贼溜溜的眼睛盯着俺。“你是真正的不老实,俺也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不诚实的人,这证据就在眼前摆着,还想抵赖。”说完俺摇摇头随即立刻站了起来。“别别,俺还有一件事儿忘了,那一年俺买你小婶儿时,从你爸借过五十块钱至今也没有还。”俺总算达到了目的,为这胜利,俺自豪地“哈哈”笑了起来,直到俺笑完以后憨老五都不认为俺用的是“诈”。
    憨老五也急了,说:“乖儿子!你说话不算数,不是老爷们!”他竟然把俺的哈哈大笑当作是俺的突然反悔。“您给俺听好了,以前俺是懵您,俺就是嫌照那玩意儿太贵,怕花钱,明白不?其实CT就是帮助医生查找病理的工具,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别的用处。”憨老五听完俺的话那眼睛瞪得冒出了“憨”光,他咧咧嘴说:“乖儿子!俺和你小丫的斗了二十年的嘴,俺认输了还不成?不过你还得答应老子一件事儿,不然,老子到阴间报完到回来还找你斗。”俺乐着对他说:“说吧!只能是最后一件,多了俺可不带你玩儿。”俺刚说完,恰好燕子提着开水进了屋。他把燕子叫过来把俺俩的手放在了一起,对俺说:“点子!叫爸爸!”燕子羞得低下了头。俺可是被他这个招数打了个措手不及,俺再一看他吓了一跳,他那眼神死死盯着俺,大有俺若不答应,他就死不瞑目的气势。俺心软了!同时也弄明白了什么叫遗愿,俺像小时候那样痛痛快快叫了他声“爸爸”,不过这次他给俺的不是两块水果糖,而是他的千金。
    他和俺斗了二十年的嘴,最后憨老五说了一句:“得!以后俺的零花钱有着落了,你们小两口给老子准备上路用的东西吧!” 这天下午四点十分,憨老五没有遗憾地走完了他的今生。
    伯爵是一只狗的名字,是张三养了多年的狗,张三扔掉伯爵是因为张三有了女朋友,张三的女朋友是个白领,长得如花似玉,但张三的女朋友有洁癖,容不得屋子里有半点不净,尤其是不喜欢张三的伯爵,说伯爵把屋子里的空气弄脏了,多少次都让张三把伯爵弃掉,张三都舍不得。
    张三的女朋友就日日看不上伯爵,日日挑伯爵的毛病,伯爵也很不喜欢张三的女朋友, 每次张三的女朋友来, 伯爵都冲她“汪、汪”地叫个不停,目光里充满了敌意。尤其是伯爵看到张三的女朋友在张三的怀里跟张三撒娇,伯爵就更是叫得疯狂,张三没有女朋友之前,张三的怀抱是属于伯爵的,
如今那怀抱被别人占有,伯爵很是不甘,它站在地上恨恨地看着张叁怀里的女朋友。张叁的女朋友看到伯爵的样子说,“怎么着你还想咬我不成?”说完脚向伯爵踢去,伯爵一闪身躲开张叁女朋友的红皮鞋,叫得更凶,伯爵叫的时候不是冲张叁的女朋友,而是冲主人张叁叫,好像在说我受了委屈你得替我抱不平。张叁看看伯爵拍拍伯爵的头,说:“好了,别叫了,先上沙发上去。”“它吼我,你还让它去沙发,不行,下来。”张叁的女朋友也冲张叁嚷,张叁说:“行了,你这么大的人,还跟狗一般见识。”说完将女朋友抱进卧室,用脚关上了房门。
    第二天早上,张三和女朋友起床,张三女朋友发现红皮鞋少了一只,满屋子找也没找到,后来在厕所的马桶里发现了那只红皮鞋,张三女朋友气急败坏地拿着那只湿了的红皮鞋到处找伯爵,却怎么也没找到。最后张三女朋友歇斯底里地向张三下了最后通牒,让张三把伯爵扔掉,否则就分手。
    张三女朋友走后,张三在屋里气恼地到处找伯爵,最后在床下把伯爵揪了出来,张三拿着那只红皮鞋说:“你看看你干得好事,今天我不打你成吗?”说完举起红皮鞋就要打伯爵。伯爵缩着身子,眼睛哀哀地望着张三,似扔掉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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