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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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作家》2009年试刊第二期
《北京作家》2009年试刊第一期
剪指甲
作家：刘燕
学校每周检查一次学生的个人卫生，检查结果公布在校门口的小黑板上，哪个班得多少分，一目了然。所以，师生间流传一句话——小黑板上的分是班主任的命根儿。我在一年级当班主任，生怕学生年级小做不好。每次检查前，我都在班里先检查一遍，不合格的立即纠正。
小学生上进心强，只要一号召，干得像模像样，就是一些毛糙的孩子老是忘记了剪指甲。因此，我就专门准备了一个指甲刀，发现不合格的就给他们剪干净。几周下来，学生们都养成了习惯，只有一个小男孩儿每次都得我给他剪。我批评他，他总是低着头，一副甘愿受罚的样子。
说实话，这个小男孩儿其它方面都很好，我很喜欢他。他的手指匀称白净，指甲盖儿上有一层红红的圆晕。只是指甲长，进了土洗不静有点儿黑。我每次给他剪指甲，都像雕凿一件艺术品。每剪完一个手指，我就用小锉细致地给他锉一锉剪出的棱角。每锉完一个指甲，我就用湿巾轻轻地拭去那指甲上
的粉末。于是，那小指甲上就呈现出一个优美的圆弧，犹如高山顶上呈现出一道美丽的彩虹。在我给他剪锉指甲时，他低垂着头，与我挨得很近，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听到他的鼻息声。每次剪完，都能发现他的神情间有一种满足感。
有一天上语文课，我让他们用“像”字造句。他举手了，说：“老师给我剪指甲时就像我的妈妈。”我听了非常感动。
这时，一个和他很要好的小男孩儿举手发言说：“老师，他跟我说，他就不让爸爸给他剪指甲，就想让您剪。”
“为什么呀？”我有些不解地望着他问。他低下头双手揉着衣角， 喃喃地说：
“爸爸的手硬，您的软，您剪指甲时就像我妈妈。”
“那你为什么不让妈妈剪呢？”
“爸爸和妈妈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