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胜:人生自古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苍产蝉辫;
&濒诲辩耻辞;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谤诲辩耻辞;元好问的这句诗本是用来形容男女间的痴情的,陈文超的长篇小说《痴人街》却对这句诗作了新的解读。小说中的&濒诲辩耻辞;痴&谤诲辩耻辞;并非古今中外爱情小说中的痴男怨女,而是父母对子女的一片&濒诲辩耻辞;痴&谤诲辩耻辞;情。
小说中,李旺火牵挂一对儿女,死了20年也不肯投胎转世,希望自己能够在阴间保佑子女一生一世。做了鬼还不时溜回故乡月亮镇,痴呆女晓晓的表现更常常让他肝肠寸断。同样挂念着6个女儿的何长贵一死就急匆匆地喝下孟婆汤,因为他认为阳间的人被阴间的亲人惦念得越深,他就越倒霉。他活着时对朋友李阿宝的一段话道出了他内心的纠结:&濒诲辩耻辞;当年,我外婆死了,她最喜欢的、最忘不掉的是她的大儿子&尘诲补蝉丑;&尘诲补蝉丑;我的大舅,可我外婆死后还不到半年,我大舅就因心肌梗塞而跟她走了。8年后,我外公死了,他最爱的是他的大女儿,也就是我的母亲,结果,他死后刚好一年,我母亲突然因脑出血也走了。&谤诲辩耻辞;&濒诲辩耻辞;痴&谤诲辩耻辞;的表现方式虽然不同,但殊途同归,体现的都是父母对子女的无私奉献和关爱。
小说的笔墨游走在阴阳两界,不但是死去的鬼,活着的父母对子女的“痴”岂有两样?铁匠孙万三为了将手艺传给5个儿子,从铁业社辞职开了一家打铁店,从而丢了劳保,晚景十分凄凉。但他无怨无悔,依然为当年的“英明决策”沾沾自喜;张得宝为了那个私生疯女,瘫痪后死活不肯卖掉破房子进福利院;秦寡妇为了给遗孤弄个非农户口,自己身败名裂,不人不鬼。这些“情痴”虽个性不同, 身份、处境、地位各异,但小说均以“痴”渗透其精髓,显得感人至深。
《痴人街》具有丰厚的思想内蕴。小说在铺排父母对子女&濒诲辩耻辞;痴情&谤诲辩耻辞;的同时,力透纸背地写出了那个年代&濒诲辩耻辞;户口制度&谤诲辩耻辞;对农村和农民的束缚。正是自身拥有&濒诲辩耻辞;非农户口&谤诲辩耻辞;,丑陋且身有残疾的李阿宝才能娶上如花似玉的农村姑娘赵鑫花。赵鑫花因此不得不和真心相爱的人分手,她的爱情悲剧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何长贵的6个漂亮女儿都是农村户口,却从小住在镇街上,因为不会干农活而受尽羞辱。何长贵的小女儿姗姗嫁给了赌棍却也遭人妒嫉,只因为赌棍有个&濒诲辩耻辞;非农户口&谤诲辩耻辞;。秦寡妇的遭遇更让人唏嘘不已。
小说发出了那个年代农民受苦、受穷、受歧视的哀叹,具有反思批判的色彩。改革开放以来,随着&濒诲辩耻辞;二元户籍&谤诲辩耻辞;藩篱的打破,农民生活、农村面貌焕然一新。何长贵的5个农民女婿凭借一门手艺闯荡江湖,各自勤劳致富。原本贫困的立新村也因土地升值而成了城里人向往的乐土。小说为读者打开了一扇了解新时期农村风貌的窗口。
在创作手法上,《痴人街》虽然使用了一些魔幻手法,但总体仍以现实主义为主。魔幻手法拓展了叙述视角,李阿宝游走于阴阳两界,他的所思所忆、所见所闻将本来松散的、跨度达几十年的故事融为一体。给读者带来别样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