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发稼:我最亲爱的朋友孙幼军&苍产蝉辫;
我最亲爱的朋友孙幼军8月6日悄然离世,得知噩耗,我被突如其来的痛苦和悲哀彻底击倒&丑别濒濒颈辫;&丑别濒濒颈辫;
现在已过去了一段时间,作为写作者,痛定思痛,总该写一些文字来追念我的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最好朋友&尘诲补蝉丑;&尘诲补蝉丑;
他太看重友情
我们相交相知在粉碎四人帮之后。其实从他的&濒诲辩耻辞;小布头&谤诲辩耻辞;诞生之日起我就&濒诲辩耻辞;认识&谤诲辩耻辞;他了。1988年起,我俩成了最好最亲的兄弟,推心置腹,无话不谈。
无论物质还是精神,他给予我太多太多,我欠他太多太多,我基本无所回馈,即使小小的报恩也会遭到他的批评拒绝乃至严词训斥&尘诲补蝉丑;&尘诲补蝉丑;世界上就有这么如此的&濒诲辩耻辞;不公正&谤诲辩耻辞;!
我们一度住得很近,但鱼雁往来频繁。过去我对电脑怀有一种似乎是天然的“恐惧感”。我把这种感觉向幼军诉说后,想不到遭到他毫不留情的批评乃至 斥骂:“发稼你不肯享受高科技带来的便捷,真是个大笨蛋!”那是在2001年之前,他已换笔多时。他的“激将法”令我下定决心学会电脑。“换笔”后我们经 常电子邮件联络,最多一天三通。有次他赴美探亲,无法用电脑,竟然亲笔写来将近5000字文采飞扬的长信!
在我看来,孙幼军就是那种当你遇到困难时向你及时伸出援手的人,是你最好的朋友。1991年,我惨遇诈骗,损失巨大,幼军闻讯立刻骑车来舍陪我、慰我;我伤心他也伤心,我哭他也哭&丑别濒濒颈辫;&丑别濒濒颈辫;他还表示要资助我,我当然予以婉谢。
无比热爱孩子 无比热爱生活
孙幼军无比热爱孩子,他是孩子们慈祥的叔叔、爷爷。他以自己拥有许许多多小读者为荣。
他一直珍藏着西北某地幼儿园一位教师以全体小朋友名义写给他的一封感谢信,常常把信的内容说给我听,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他是真正把孩子当 “上帝”的作家。他一生与孩子广交朋友。他最熟悉小朋友的生理心理特点和他们的生活。他特别注意作品语言的儿童化、口语化,写的是纯正的经过提炼的鲜活生 动的儿童语言。我曾多次指出他是中国极少几位儿童文学语言大师之一。他的作品不需要大人讲述、解释,可以直接念给幼儿听,而幼儿全部能懂。
他总向我夸侨居美国的外孙毛毛如何聪明伶俐和孝顺懂事(他和夫人朱景彦曾多次赴美探望女儿女婿一家),满溢着无限想念他们的眷眷舐犊之情。他的不少作品实际都以外孙毛毛为模特儿的。
说到幼军热爱生活,事例说不完。
他喜欢垂钓,曾是钓鱼协会的负责人,所用渔具特别精致讲究,好多都十分名贵。他深谙钓鱼理论,富有丰富的实践经验,他常常情不自禁地给我讲有关知识,我说你又对牛弹琴了,他也不恼,只是乐呵呵地笑。
他70岁赶末班车考上驾驶执照,这似乎众所周知,就不说了。
&濒诲辩耻辞;最后一次联袂&谤诲辩耻辞;
1988年之后的儿童文学活动(笔会、会议、采风),大部我和幼军相约一起出行,我们称&濒诲辩耻辞;联袂&谤诲辩耻辞;。
2009年11月的福建武夷山之行,是我此生和幼军最后一次“联袂”。那年幼军满满当当76周岁,我72。这次一起外出,是我劝他去的。在此之 前,他已病过几回,我鬼使神差再三动员他,他终于答应。那是参加纪念海峡两岸儿童文学之船“通航”两周年的盛会。台湾方面有著名作家林焕彰、桂文亚、林文 宝、方素珍等多位老朋友与会。
我们是11月9日18:30由北京首都机场起飞,预计20:25到达武夷山。抵达前半小时许,得知目的地有雷暴,飞机只好临时在厦门高崎机场降落待命,约两小时后再次起飞,一路上见机窗外远处不断有电闪雷鸣,我等甚是惊恐,到武夷山机场已是子夜时分。
眼见幼军被反复折腾,我心痛万分,但他照样乐呵呵的,好像没事儿人。分房间时,会议竟将幼军分到无电梯的四层,他实在爬不动楼,我立即将二层的 房间调给了他。在武夷山三天,我寸步不离他。记得来回坐大轿车,我俩坐第一排,他靠过道。一次上车时,一位美女作家顺势主动和幼军贴了一下脸,想不到姑娘 的亲昵举动竟使幼军十分伤感,回宿舍后他叹口气对我说:“瞧瞧,这些美女把我当作木头疙瘩啦。哎,老了老了……”
以往出差,我总跟他住一个房间。每晚睡前,他雷打不动的功课是写日记。他从小学起就开始写日记,从未间断,总共积有一千多万字,是极有社会价值的宝贵史料。他是个有心人,还将日记中记录的有关亲属、同学、朋友的片段一一摘录出来,打印成册,分赠给有关人。
1990年12月下旬,我罹患咯血重症(肺支扩)险些丧命,住进北京第四人民医院。幼军闻讯后立即骑车横穿北京城赶到医院看望我,之后,他隔三 差五来医院一次。医院有严格探视时间,他常常不在探视时间内来,经常被拒之门外。“您就是鼎鼎有名的大作家孙幼军啊?我们是看着你的作品长大的啊!”但护 士无意中得知他的身份后,他便可以随时出入。幼军每次来医院探望,总给我讲外面的消息和有趣的事儿,以解我寂寞,几乎每次都是被我“轰”走的。
孙幼军、金波和我,叁个都是主要做儿童文学的好朋友,曾被戏称为京城&濒诲辩耻辞;叁剑客&谤诲辩耻辞;。我们叁人分别出生在1933年、1935年、1937年,幼军年龄居长。现在京城&濒诲辩耻辞;叁剑客&谤诲辩耻辞;走了领衔的一位&丑别濒濒颈辫;&丑别濒濒颈辫;
我是8月9日下午5时许在由南京回北京的高铁途中,接到浙江师范大学方卫平的电话才痛悉噩耗的,大约一周前我在致幼军子女的信中还说,无时无刻 不在念记幼军老哥的健康(事后得知此时幼军已经病笃),他公子孙迎回复我说“父亲很好,请樊叔叔放心”,我信以为真,便放心大胆地于8月7日应邀乘坐高铁 赴南京开会。哪知他已于前一天匆匆仙逝了,呜呼哀哉!
束沛德8月10日从美国发来邮件:&濒诲辩耻辞;发稼你好!惊悉孙幼军病逝,至为哀伤。我国失去了一位童话大家,我也痛失一位可爱可敬的同行、朋友。&谤诲辩耻辞;我在写作此稿时,童话编辑家柯玉生一定要我说一句:&濒诲辩耻辞;孙幼军的逝世是中国儿童文学界尤其是中国童话界不可弥补的重大损失!&谤诲辩耻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