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家乡也能通上高铁动车,是我的梦想、我的期盼。2016年12月28日,一个暖暖的冬日,在我的家乡,贵州西部关岭布依族苗族自治县岗乌镇盘江村头,清澈的北盘江边,村里一位80多岁的老妈妈拄着拐杖,面对那座似同“天路”的沪昆高速铁路北盘江特大桥,看着动车飞快穿过,自言自语地说:“真不敢想啊,只记得年轻时候盼望去北京、上海看火车啊……”
我还记得,14岁那年如愿以偿考上县一中读初中,县城离我们村有上百里。家乡的小山寨和外界的联系只是一条乡村公路。路的一头连着我那贫瘠的家乡,一头连着通往县城的一条马车路。那时候,我心里渴望着:有一天沿着这条路走出去,走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
当时,这是一条没有通班车的简易土路,路两边长满了不知名的灌木丛和野草,全村的人,不管是大、小队干部到县城开会,还是村民到县城做买卖都是靠走路。我们这几个到县城读书的学生,生活都比较困难,每星期都要回一次家,来回要走漫长的山路。半年过去,同学们的脚起过血泡,老茧也磨平了,能坐一次车成了所有人的愿望。
一个周末的早晨,一名女同学高高兴兴地跑到家里告诉我,城里来了一辆拉龙须草的汽车,开车的是她家的亲戚,大家可以试试看能不能坐这辆车回城。七八个同学马上飞奔着来到公社收购站等待着汽车装龙须草。龙须草装了整整一车,开车的师傅看了看大家说:&濒诲辩耻辞;车装得太满,不能再坐人了。&谤诲辩耻辞;大家一听,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看到同学们进县城读书也不容易,师傅勉强同意让大家坐车进城。几个同学坐在装满龙须草的车上,汽车在高低不平的公路上一摇一摆地行驶着。刚驶出寨头,车轮子在一个低凹的土坑处摆动了一下,我被重重地甩了下来。汽车停了下来,同学们都被吓得目瞪口呆。又爬上汽车后,大家不敢再说笑。一路上,我只觉得全身都软了。为了坐一回车,差点送了命,真是越想越害怕。
一转眼40多年过去了。家乡关岭的公路建设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交通基础设施不断完善。当下,全县村村、组组都通了柏油路、水泥路,并有大小客车、微型面包车几万辆。手机、电话、互联网及各种家用电器遍及寻常百姓家,水泥平房、小楼比比皆是,发展变化可谓今非昔比。沪昆高速公路、沪昆高速铁路相继通车。
铁路上火车穿梭,公路上车辆来往,昔日宁静的关岭县布依族、苗族山村,热闹起来了。飞快的动车从中国的大都市上海开到贵州的关岭县,晨曦中过坝陵河特大桥,缓缓地停在关岭县顶云街道关岭站,随后,又钻进11.82公里长的大独山隧道,从隧道里跑出来以后,再钻进13.187公里长的岗乌隧道,然后,披着一身霞光驶上横跨北盘江的那座沪昆高速铁路特大桥。动车带着一身朝雾,远远望去,像金色的巨龙在缓缓地舞动、升腾。当动车声从山那边响起的时候,村里的男女老少都爬上高处,还没等乡亲们看仔细,动车便呼啸而过&丑别濒濒颈辫;&丑别濒濒颈辫;
(本文为&濒诲辩耻辞;我和我的祖国&谤诲辩耻辞;征文《民族文学》征集稿件,作者为苗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