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绿叶上睁开眼睛
我开始认识了你 你这新鲜的世界
有着无数可以信赖的生命
可以托付的爱和理想
第一声鸟鸣穿透我的胸膛
我感受到从未有过的亲情
像是母亲 像是恋人
像是走过了冬天的寒冷
把春的暖意 轻拂我的脸庞
于是 我站在田野上
心境旷达而丰满
我看着那些生生不息的青绿
是如何做着自由的梦
在天上 在云里 在史书中
蓬蓬勃勃地生长
那些田野里走来的汉子呀
拿着锄头、镰刀和犁
那些流尽汗水的身躯
等待着血液的恩赐
就像光合作用的庄稼
应享大自然的补偿
野性十足的田野
那些霸气常常上升为霭
使我无法看清你的容颜
无数庄稼站成的长城
也使那些刀光剑影显得黯然
失色 我就是这样认识了你
宽阔高耸的脊梁
不屈的田野中 有我许多向往
除了可以耕种的土地 就是
那片命运的麦子 年年不败 年年茁壮
在那些战乱的日子里
供养着我们的文化和哲学
供养着贫血的光辉思想
就是这样吃尽苦难的田野
遭受了风暴的蹂躏
遭受了大水的污辱
遭受了火焰的炼狱
一片片悲壮之中
一双双恐惧彷徨的眼睛
面对劫后的哭墙
可是 在墙角下我看到了幼芽
在舔着那些流血的伤口
昂起头颅 迎向曙光
我站在田野上
我接受着你的哺育
在你年复一年的抚爱和歌唱声中
我长成你的子孙 并且
长成你永不枯萎的根茎和叶子
永不凋谢的光芒
（《诗刊》征集稿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