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意义上的、描写未来科技变化的科幻文学将逐渐消失,与此同时,一些新的文学形式、文学类型会从中诞生。在科技的刺激下,人类的文学仿佛正在发生一场&濒诲辩耻辞;进化&谤诲辩耻辞;。未来,一定还会有更多从未有过的新的文学类型焕发新的生命力
人工智能在文学领域的突飞猛进,已经让不少作家感到了&濒诲辩耻辞;危机&谤诲辩耻辞;。
不久前,人工智能伴侣虚拟机器人&濒诲辩耻辞;微软小冰&谤诲辩耻辞;向所有用户开放了看图作诗的功能。记者上传一张星空的照片,几秒钟后,就收到了如下诗句:&濒诲辩耻辞;贪洗海水澡的群星/沉沉的是人们的幻想/我还是寻梦里的乐园&谤诲辩耻辞;。俏皮的意象和连贯的语意,让人很难再看出&濒诲辩耻辞;机器&谤诲辩耻辞;的痕迹。
一时间,人类与机器将来在文学领域究竟谁胜谁负,成了许多人热议的话题。但有专家指出,我们在惯性的&濒诲辩耻辞;对抗&谤诲辩耻辞;思维之外,也许应该换一种视角。对于人类文学来说,科技的进步既是助力,也是鞭策,它刺激人类作家也不断&濒诲辩耻辞;升级&谤诲辩耻辞;,去探索、抵达新的边界。
人工智能&濒诲辩耻辞;追着我们去探索人所能抵达的那些新的边界&谤诲辩耻辞;
相较于将人工智能视为&濒诲辩耻辞;对手&谤诲辩耻辞;,有专家更倾向于视其为&濒诲辩耻辞;帮手&谤诲辩耻辞;。在北京大学中文系副教授邵燕君看来,人工智能应该算是一种新的媒介。而所有的媒介都是人的延伸。她引用评论家麦克卢汉的理论说,轮子是腿的延伸,衣服是皮肤的延伸。如今,人工智能不仅是人类思维的延伸,同时也给人类提供情感、艺术的延伸。面对这种更高、更快、更强的延伸,人类与其害怕被超越、被取代,不如去调整自己的感官能力,与其达到新的平衡。&濒诲辩耻辞;这样的话,人类其实就升级了。&谤诲辩耻辞;
在网络文学领域被广泛使用的写作软件,就为许多写手提供了写作能力的&濒诲辩耻辞;延伸&谤诲辩耻辞;。只要设置好人名、地名、场景等要素,选择武侠、言情等小说类型,程序会自动输出一篇剧情梗概。在邵燕君看来,这些软件其实为许多&濒诲辩耻辞;零经验&谤诲辩耻辞;的写手提供了初级的写作训练,教他们如何发挥一个创意,搭成一部小说的骨架。或许一开始这些作品显得比较平庸,但经过了多次练习积累后,其中一些人会慢慢形成他们的风格、特色。未来,在机器的辅助下,每一个普通人都有可能成为作家。
科幻作家韩松和陈楸帆也表达了相同的观点。陈楸帆向一款写作程序输入了自己的大量作品,让程序模仿他的风格进行再创作。出来的文字完全读不通,但却给陈楸帆带来了巨大的启发:&濒诲辩耻辞;它让我看到自己写作中的一些结构性的东西,包括缺点,暴露出一些我以前都没有意识到的一些问题。&谤诲辩耻辞;在韩松看来,人工智能的&濒诲辩耻辞;追赶&谤诲辩耻辞;能够倒逼人类在文学创作上不断进步:&濒诲辩耻辞;它告诉我们不可以这样写诗,不可以那样写小说,因为这些机器都做到了。它追着我们去探索人所能抵达的那些新的边界。&谤诲辩耻辞;
科幻作家们必须面对人工智能以及高新科技的&濒诲辩耻辞;施压&谤诲辩耻辞;
事实上,将人工智能的概念再放大一些,整个科技的进步也在&濒诲辩耻辞;逼&谤诲辩耻辞;着人类的文学作出&濒诲辩耻辞;进化&谤诲辩耻辞;和蜕变。
南方科技大学人文中心教授吴岩作出了这样一个判断:&濒诲辩耻辞;在不久的将来,科幻文学将不复存在。&谤诲辩耻辞;他告诉记者,科幻文学之所以在20世纪十分兴盛,很大程度上是源自于科幻相对于科技的超前地位。今天许多科学的新发现,在几十年前的科幻作品中就出现过。不少科技的进展,也直接或间接地受到了科幻的启迪、促进。极地探险家伯德在1926年完成了人类首次乘坐飞机飞越北极的壮举,当时他就说:&濒诲辩耻辞;凡尔纳是我的领路人。&谤诲辩耻辞;正是科幻领先于科学的这段距离,造就了科幻文学的&濒诲辩耻辞;惊异感&谤诲辩耻辞;,构成了这一类型文学的最大魅力。
但今天,科幻正在、甚至已经被科技赶超。人工智能、宇宙探索等新技术每天都在不断刷新、&濒诲辩耻辞;轰击&谤诲辩耻辞;着人们的认知,也在给科幻写作施压。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吴岩在教授科幻文学课程的同时,于不久前在南方科技大学创办了科学与人类想象力研究中心,力图探寻科技、社会变化的前沿。他认为,传统意义上的、描写未来科技变化的科幻文学将逐渐消失,与此同时,一些新的文学形式、文学类型会从中产生。比如已经出现了的&濒诲辩耻辞;气候变迁小说&谤诲辩耻辞;,或是思考人工智能与人类关系的小说,它们更关注科学、社会在今天的变化。
科幻文学的变化只是一个缩影。在科技的刺激下,人类的文学仿佛正在发生一场&濒诲辩耻辞;进化&谤诲辩耻辞;。未来,一定还会有更多从未有过的新的文学类型诞生,焕发新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