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来《蘑菇圈》(《收获》2015年3期)是继《叁只虫草》之后又一篇回归启蒙之作。《叁只虫草》呈现了少年桑吉面对现代文明、自然和宗教的选择,作为隐喻现代启蒙的象征符号,&濒诲辩耻辞;大百科全书&谤诲辩耻辞;对于藏区少年具有强烈的吸引力。这种现代启蒙承接新时期以来&濒诲辩耻辞;人的文学&谤诲辩耻辞;,同时又剥离了科技理性的权威性,穿透时代的浮华进入到对于&濒诲辩耻辞;人&谤诲辩耻辞;更为深入的内省。而《蘑菇圈》则是对于1980年代以来人道主义的复归,和1980年代不同的是,阿来一方面将人道主义具化到个体人的命运,一方面凸显出个人主体性对于时代变迁的应对。阿来在被抛入历史的个体命运中加入了人性的坚韧和超拔,从而将1980年代&濒诲辩耻辞;政治的伤痕&谤诲辩耻辞;和&濒诲辩耻辞;政治的反思&谤诲辩耻辞;置换成现代个体面对历史和当下的人道主义观照,从而凸显出作家对于现世生存经验和精神伤痛的现代性反思和内省。斯炯用一生的时间见证了变迁中的机村,她的一生可以在各个时代节点进行苦难叙事,然而斯炯用淳朴而坚韧的个体生存打败了苦难,在个体的艰难生存中给自我、他者和世界以最大的慈悲与光亮,由此,斯炯也日渐远离苦难,并在苦难叙事中抵达俗世中的神性。蘑菇圈无疑是一种隐喻的符号,此岸世界的神性或美好之物往往是隐秘的,需要我们用良善美好的心性去澄明,然而,更多的功利之徒却以寻找之名将一切神秘美好之物扫除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