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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蕾蕾:向内延展的散文写作--理论评论--中国作家网

摆关闭本页闭 来源:中国作家网      发布时间:2018-10-22

所有的时代都在被一只看不见的手依次翻过去,多数人夹在其中。但每个人的存活又那么真实,没有人能生活在生活的外面。作家的散文来自于这个时代,任何文字都有时代记忆。无论什么样的写作,都积累了书本上人类的知识经验和时代烙印,在各自思想的路上豁荆前行。而作家之所以一再被喊:&濒诲辩耻辞;文艺要为老百姓服务&谤诲辩耻辞;,是因为这个&濒诲辩耻辞;为&谤诲辩耻辞;,不是很多作家不想为,而是有没有能力为。&濒诲辩耻辞;为&谤诲辩耻辞;百姓不是消遣百姓,故事讲了那么长,还不能愉悦读者。能否抓住百姓心灵,取决于作者是否能看清并引导他们走出困境。而这个困境的出路,又是人类共同困境的出路,即所谓自度才能度人。

一个作家积累了足够的人类知识和时代记忆,想要鉴古开今,却从来没有两个相似的早晨,也不可能遇到相似的境遇和可以复制的时代。克里希那穆提曾这样分析:&濒诲辩耻辞;我有一个对于我妻子的形象,她有一个对于我的形象&尘诲补蝉丑;&尘诲补蝉丑;形象就是一堆知识、结论、经验&尘诲补蝉丑;&尘诲补蝉丑;她根据这些结论、知识、形象来行动,她每天的行动都给这些形象、结论增加新的内容,同时我也在做着相同的事情,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是两个结论之间的关系。&谤诲辩耻辞;&尘诲补蝉丑;&尘诲补蝉丑;这就是人惯性思维的模式,也是绝大多数人认识事物的方法。如果一个作家不先观察自己的思维,做一个客观的观察者,那么他其实看见的都是头脑中旧有东西的投射,而不能接触到任何活生生的时代和任何一个站在他面前活生生的人。

当我们亮出一个观点时,知道它只是一个点,很有可能因为持有这个观点,局限了自己看到更多。所以能够时刻放下一己之见,感受更多的可能性。这个就是意识。但我们头脑中永远不可能没有念头,或者说没有观点,那就像天空中的云朵一样,我们永远不要把云朵当了真,固执于心头一朵云,而要能感觉到云层上的太阳和万千星辰。这个意识就是觉醒。觉醒就是反思立场,有足够的客观。

可建立这个客观何其之难,生而为人,我们都是用主观意识在认识事物。想要达到这种绝对客观,就要学会观察遮蔽自己、让自己不能理性客观的原因。朱熹为了达到这个绝对客观,提出&濒诲辩耻辞;存天理,灭人欲&谤诲辩耻辞;,你去分析朱熹的初衷,那是有道理的,怀着一个有识者满满的大爱之心在其中的。朱熹认为:&濒诲辩耻辞;圣人之欲,皆得其正,其无一毫过与不及处,便是与理合处。常人之欲则少与理合,譬如对钱财或贪婪吝啬、或挥霍无度,二者皆不得其正,不可谓中天理之节。&谤诲辩耻辞;所以,为了克服一己之私看似得到,实质上是对自己本性的彻肤伤害,朱熹提出这种观点,但作为个体的人,往往是看不到的。

纵观微博,几乎每天都有政要或者名人出事,没出事前,都在吹捧,一旦出事,立刻被众人踩在脚下。好像很多人就不明白人性是什么,都是截取片段在下定义。人到底是什么?人是河流,不停流淌和改变。

说的还是认识论,因为一个作家无论如何写散文,都在传递自己的认识和理解。说到底,文能&濒诲辩耻辞;知道&谤诲辩耻辞;,才能做到&濒诲辩耻辞;载道&谤诲辩耻辞;。但举目望望今天的散文,很多徒具文之形,而无文之质。质说到底就是道。文之道不是说文章有一种特殊的大道,那最多只是技巧,真正的大道是本源,要把知道、载道、行道自然而然连接起来。就像王阳明说的知行合一:&濒诲辩耻辞;未有知而不行者。知而不行,只是未知。圣贤教人知行,正是要复那本体&谤诲辩耻辞;。

那么道到底是什么?这个问题重要到文学的根扎在哪里。虽然说文学要为时代服务,可时代尚且无法背道而行,国家尚有&濒诲辩耻辞;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谤诲辩耻辞;之说,一个散文家若不明道识道,写文章自然不是梦呓,就是隔靴挠痒。

道是什么?老子说,&濒诲辩耻辞;道可道,非常道&谤诲辩耻辞;,意思道不可言说,他又洋洋洒洒说了五千言,并云:&濒诲辩耻辞;圣人抱一为天下式&谤诲辩耻辞;。孔子说:&濒诲辩耻辞;吾道一以贯之&谤诲辩耻辞;。而对于这个一,六祖慧能道破天机:&濒诲辩耻辞;实性者,处凡愚而不减,在贤圣而不增,住烦恼而不乱,居禅定而不寂。不断不常,不来不去,不在中间,及其内外,不生不灭,性相如如,常住不迁,名之曰道。&谤诲辩耻辞;古人则曾在经中这么释道:&濒诲辩耻辞;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谤诲辩耻辞;。

至此,似乎只能沉默着心领神会了。但可以看到的是,打开这个认知的广度与深度,才可能触摸到真实的人,与真实的时代结合。尽管这个时代,人们每天都在了解各式各样的信息,科学界也在每天扩展知识的疆域,现象层面社会和事件千变万化。可人是河流,时代是众多河流的汇集,但河床永远不变。甚至,与了解什么可以被知道同样重要的是,了解什么不能被知道,明白没有人可以知道任何事。就像苏格拉底说的,我惟一知道的,就是我什么也不知道,这句话就是入道的敲门砖。然后就是观察自己,观察别人,观察时代,观察在每个人身上真正苦难的根源,正源于人对自我的无知对他人的想象。看到真正的考验往往是这样,只要一念,人就可以决定自己去的方向。思维里任何一个无意识的念头,都会决定外在的阴晴圆缺。很多阴晴圆缺,并不仅仅发生在天气与光线中,而是发生在人的思想之间。而这个思想到底有没有价值,有时都不靠思考,而靠对自己的思维模式的观察。

时代的开关不在外面,文学的出路不在外面,这是一把没人拿着钥匙的门,门把手其实在我们每个人心的里面。

有一段话很明确地说出了众生不得真道的原因:“众生所以不得真道者,为有妄心。既有妄心,即惊其神。既惊其神,即著万物。既著万物,即生贪求。既生贪求,即是烦恼。烦恼妄想,忧苦身心。常沉苦海,永失真道”——这个妄心,就是头脑中经不起观察的思想和念头。所以,赵州禅师说:“老僧不坐在明白里”,不是他不想明白,而是探索到极致,反而知道自己不可能明白。而僧肇则说:“般若无知,无所不知;般若无见,无所不见。 无见之见,见遍十方;无闻之闻,闻通一切。”这也是说要清理我们头脑里那些知识记忆和经验,放空自己,永远用像清晨刚诞生下来孩子一样的眼睛,用空空的内存让身边的人、眼前的时代鲜活地流进来。如此,一个散文家才能触到王阳明所说的本体,并用这样的慧眼感受并书写时代,也才有可能在分享自己精神困境的同时,引领他人审视自身的精神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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