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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桥有没有桥?正阳桥为何消失不见?
中轴线上这几座石桥故事,你知道多少?

摆关闭本页闭 来源:京艺苑      发布时间:2022-08-30

  北京城的传统中轴线,十多里地的距离上,曾经点缀着几座精美考究的汉白玉石桥。水,给轴线周围添来几分江南似的婉约;桥,则让这条被人们称为&濒诲辩耻辞;国之大轴&谤诲辩耻辞;的路,成为名副其实的南北通衢大道。

  今天再次说起那几座很知名的桥,说起它们承载过的历史和故事,忽然发现,也不失为是趣事一件。

01 天桥到底有没有桥?

  沿着中轴线从南往北走,进了早年京城的南大门永定门之后不久,就到了天桥。

  这里曾经是老北京的&濒诲辩耻辞;杂吧地儿&谤诲辩耻辞;,叁教九流汇聚于此,每天都是热闹嘈杂、鱼龙相混。曾经有句话评价天桥,说的是&濒诲辩耻辞;酒旗戏鼓天桥市,多少游人不忆家&谤诲辩耻辞;。

  从前清一直到民国初,天桥可以说是老北京找乐儿的最佳之选。这里有最时髦的游乐城,有最传统的戏馆茶楼,有最出名的酒家,也有遍地皆是的小吃零嘴。

  从小就听惯了对于天桥的故事,基本都围绕着吃喝玩乐,唯独没人给我说说,为什么天桥这个地方看不见桥,可名字里却偏偏要带着一个&濒诲辩耻辞;桥&谤诲辩耻辞;字。


修建后的天桥

  《光绪顺天府志》里记载过:&濒诲辩耻辞;永定门大街,北接正阳门大街,有桥曰天桥。&谤诲辩耻辞;谁说天桥没有桥?只不过自己生得晚没赶上,孤陋寡闻还嫌弃人家名字起得诡谲。

  从紫禁城到天坛和先农坛,天桥是必经之路。可据记载,这地方早年间有河道沟渠,致使皇上家的队伍行进起来挺困难。

  于是就在河上面修建了一座汉白玉石桥。这是皇上专用的桥(老百姓可以走两边的木头桥过河),皇上是天子,所以这桥就被人们叫做了&濒诲辩耻辞;天桥&谤诲辩耻辞;。

  慢慢的,&濒诲辩耻辞;天桥&谤诲辩耻辞;就逐渐成了附近这片区域的总名称,一直叫到了今天,不管桥是不是还在。

  这石桥长8米宽5米,桥下水面可以通船,左右桥洞上方的中心位置,还各有一个雕工精致的螭首,作为镇水神兽。周边风景也挺旖旎,有人还写诗赞扬过:垂柳腰肢全似女,夕阳颜色好于花。

  可是到了嘉庆朝的时候,局面变化了。

  大兴人林清带着队伍杀进了紫禁城、闯到了隆宗门,吓得皇上胆战心惊,就找来钦天监算了算卦。按照钦天监的说法:这是因为皇上您爸爸疏浚天桥沟渠,致使&濒诲辩耻辞;水火相争&谤诲辩耻辞;,才导致了变数的出现,咱们得改改风水。

  于是,皇上就赶紧命人把天桥附近河道全用泥土填成了实心的。这一下,城南美景自此消失,慢慢就滋生出了远近驰名的&濒诲辩耻辞;杂吧地儿&谤诲辩耻辞;。其实乾隆又招谁了呢?美滋滋地疏通河道,还特意刻了两座碑立在&濒诲辩耻辞;天桥&谤诲辩耻辞;的桥头,一通碑是《正阳桥疏渠记》,一通碑复制了永定门外燕墩上的《皇都篇》和《帝都篇》。谁承想被亲儿子手下那些&濒诲辩耻辞;会算卦&谤诲辩耻辞;的一撺掇,所有功绩全翻篇了!

  后来,按照《北京市宣武区地名志》的说法,清光绪叁十二年(1906年)整修正阳门到永定门中间这段马路,路上铺的条石一律掀开,改建成了碎石子的大道,&濒诲辩耻辞;天桥&谤诲辩耻辞;也被改建成矮矮的石桥;1929年,以为觉得有轨电车行驶不方便,又把&濒诲辩耻辞;天桥&谤诲辩耻辞;的桥身改平了,在两边留了几个石栏杆;1934年,拓宽了正阳门到永定门的马路,&濒诲辩耻辞;天桥&谤诲辩耻辞;仅存的石栏杆也都全部砸碎扔了,从此,&濒诲辩耻辞;天桥&谤诲辩耻辞;的桥址,荡然无存。

  今天,在天桥十字路口,立着一座白净的景观石桥,南北向的桥洞上也雕着两尊兽首。桥下分东西立着两通石碑,是仿照当年乾隆朝的那两通碑复制的。一通碑的本尊在首博门口,另一通的原件只知道曾经移动到了叫弘济院的地方,今天在什么地方,就确实不了解了。


天桥下的两通石碑(仿制)

  但不管它们到了什么地方,也不管今天的桥和碑如何被诟病,&濒诲辩耻辞;天桥&谤诲辩耻辞;这名字好歹留了下来,听起来还是那么好听。

02 挖地道“挖出来”的正阳桥

  从天桥向北,过了珠市口之后,就进入了前门步行街。这是一条十多年前改造后人工做旧的商业街,早已没了昔日的繁华热闹,街边店铺杂列无章,日益趋向门可罗雀。

  走过步行街,到了路北口,那里竖立着一座面阔五间的牌楼,俗称&濒诲辩耻辞;五牌楼&谤诲辩耻辞;,正中的匾额上题写着&濒诲辩耻辞;正阳桥&谤诲辩耻辞;叁个字,说明这里,曾经和一座桥有关。


&濒诲辩耻辞;五牌楼&谤诲辩耻辞;|图源视觉中国

  前门是北京百姓对这座城门的俗称,其实人家的大名叫&濒诲辩耻辞;正阳门&谤诲辩耻辞;,是明代建都北京后的皇都正门,从嘉靖朝以后以及清代,都是内城的南门。

  门外面是护城河,跨在护城河上有一座桥,就是正阳桥,桥的南面立着那座五牌楼。

  从明朝时候开始,北京城出现了挺多固定的市场,各有各的主营内容,像花市、猪市、骡马市,就曾经分别主营绢花、生猪和骡马。

  在正阳桥这里,也有过一个市场,俗名叫&濒诲辩耻辞;穷汉市&谤诲辩耻辞;。因为在这地方做买卖的都是小老百姓,大都是没钱租房子开商号,全在正阳门前面沿着城墙搭起一堆棚子练摊儿,勉强养家糊口。

  桥对着正阳门外大街,也就是如今的前门大街,一条石路通到了天桥。有文献记载,&濒诲辩耻辞;大街石道之旁,搭盖棚房为肆,其来久矣。&谤诲辩耻辞;可以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地方是京城一处繁华所在。

  正阳桥的桥面上不允许任何车辆通行,再加上热闹繁华,就有很多人凑到了桥上开始不务正业。有那么一些日子,正阳桥成了贩夫走卒的聚集地、街溜子的耍钱场和叫花子的欢乐园,从而导致不少傲慢的洋人都管正阳桥叫做&濒诲辩耻辞;乞丐桥&谤诲辩耻辞;。

  1900庚子年,大栅栏那场出了名的大火,导致很多建筑化为灰烬,再加之八国联军日后的洗劫毁坏,附近近乎狼藉一片,就连正阳门箭楼都被糟践成了&濒诲辩耻辞;平头&谤诲辩耻辞;。可正阳桥和五牌楼却有如神助一般,奇迹似的留存了下来。


起火后的&濒诲辩耻辞;五牌楼&谤诲辩耻辞;和烧毁的箭楼

  从老照片上可以看出正阳桥当年的风光。桥身分为叁路,老规矩,正中那条是御路,不允许任何人走,只能给皇上留着。两边有石栏杆,望柱头上蹲着一个个精美的石狮子,南北桥头还坐着威武的靠山兽,显得御路永远高人一等。左右边上的两路就是留给大伙走道用的了,莲瓣望柱头,罗汉栏板,桥头两端放的是抱鼓石,比中间的御路简朴了很多。

  虽然坡度不大,但桥身多少还是有些上拱。

  上世纪50年代中期,拆除了桥面上的条石,改铺成了沥青路面。70年代的时候,正阳门箭楼前的护城河改造成了暗河,正阳桥也彻底被埋藏在了地面之下,不见天日。

  1992年,正阳门箭楼南面开挖地下通道,施工的时候挖出了正阳桥的基址和一只石刻镇水兽。当时并没立刻处理这件事情,把基址和石兽又埋了回去,一直过了30年,到了2021年,对正阳桥遗址进行考古发掘,才又让那只曾经立在桥东南的镇水兽重见阳光。


重见阳光的镇水兽

  按照咸丰元年时候的《金吾事例》记载,正阳门外的沿河商铺侵占护城河桥盖房已成风气,&濒诲辩耻辞;侵过石栏杆六七段有余&谤诲辩耻辞;。仔细琢磨一下,这镇水兽,很有可能在那时候就已经被埋在地底下,充当了商铺的地基。这么算起来,到它出土那天,已经有小200年没见过太阳了,真是有点憋屈。

03 金水河上金水桥 金水桥要分内外

  正阳门向北,天安门城楼前有一条河叫金水河,进了故宫午门后也有一条河,也叫金水河。唯一区别就是天安门前那条叫外金水河,午门后面那条叫内金水河。

  &濒诲辩耻辞;金水河&谤诲辩耻辞;这个名字不像平时人们认为的那样,是和皇宫沾边的水就得叫&濒诲辩耻辞;金水&谤诲辩耻辞;,其实主要是跟发源地玉泉山的地理位置相关。


金水桥

  《元史》记载:&濒诲辩耻辞;金水河其源出宛平县玉泉山,流至和义门(今天的西直门)南水门入京城,故得金水之名。&谤诲辩耻辞;玉泉山在海淀区,早年属于西郊。在我国的五行理论中,&濒诲辩耻辞;金&谤诲辩耻辞;表示西方,这样讲来,&濒诲辩耻辞;金水河&谤诲辩耻辞;表达的中心思想就是:这是一条来自西边的河。

  外金水河由中南海流入社稷坛西南,流经天安门前,向东注入御河。内金水河是由神武门往西流进紫禁城,然后拐弯向东经过太和门前,到东华门内叁座门外南折从东南流出。

  内、外金水河上都各有5座石桥,分别叫内金水桥和外金水桥。

  外金水桥正中那座叫&濒诲辩耻辞;御路桥&谤诲辩耻辞;,明清两代的时候,只为皇帝提供通行服务;两边紧贴着的两座桥称作&濒诲辩耻辞;王公桥&谤诲辩耻辞;,从名字上就可以了解,是只供王公通行的;最外边的两座桥被叫成&濒诲辩耻辞;品级桥&谤诲辩耻辞;,能从上面走过去进宫的,是叁品以上的文武官员。

  内金水桥也是5座,按照惯例,中间1座仍然是专供皇上通行,左右那4座才是王公大臣、文武官员可以使用的。

  想当初还有皇上的时候,这等级制度绝对不可造次。还别说你壮着胆子走了中间的&濒诲辩耻辞;御路桥&谤诲辩耻辞;,就算是文武官员不留神踏上了所谓的&濒诲辩耻辞;王公桥&谤诲辩耻辞;,没准儿也要定一个僭越之罪,后果还是挺不堪设想的。

04 中轴线上最古老的建筑

  万宁桥的建造年代是元朝至元二十二年(1285年),距今已经有700多年的历史了,这座依然屹立在地安门外的石桥,可以说是北京中轴线上岁数最大的一处建筑。

  北京城现在中轴线的源头,是元大都的那条&濒诲辩耻辞;中轴线&谤诲辩耻辞;。元大都的设计者刘秉忠以《周礼&尘颈诲诲辞迟;考工记》为参考,结合了蒙古人逐水而居的习性,在什刹海(当时叫海子)附近进行规划布局。他把水域东边最突出的那个点作为了城市中间轴线的基点,穿过这个基点向南北延伸,紧挨着&濒诲辩耻辞;海子&谤诲辩耻辞;画出了一条&濒诲辩耻辞;中轴线&谤诲辩耻辞;。这个基点上建了一座桥,就是万宁桥。


万宁桥

  万宁桥的名字来源,应该和一座寺院有关。

  元大都的鼓楼东北,曾经有个大天寿万宁寺,是城市的中心位置。万宁桥因为距离万宁寺很近,所以就借鉴了寺庙的名称,也叫了万宁。当然了,至于什么海子桥、月桥、北安门桥、地安桥、后门桥,说的也都是它,了解就好,不必深究。

  这座桥,称得上是一座&濒诲辩耻辞;天子之桥&谤诲辩耻辞;,所以在元朝的时候,也曾经被称为&濒诲辩耻辞;天桥&谤诲辩耻辞;。

  忽必烈统一中原后,设立了上都和大都南北两个都城。上都,在今天内蒙古锡林郭勒盟正蓝旗境内多伦县西北的闪电河边。大都不用说了,就是咱现在的北京城。

  说实话,忽必烈挺会享受,在两个&濒诲辩耻辞;都&谤诲辩耻辞;之间实行&濒诲辩耻辞;两都巡幸制度&谤诲辩耻辞;。每年二叁月份,天气转暖草长莺飞,皇帝带着家眷和百官从大都出发,到上都过夏天,说白了就是避暑去了。等八九月份天气开始凉起来的时候,再从上都所在的大草原返回大都过冬。

  这里主要想说的是,每年皇上北上去上都,出门的时候,万宁桥是最先经过的地方;回大都进宫城,万宁桥是到家前的最后一站。所以说这座桥,和皇上有实打实的缘分。

  还有就是,郭守敬疏通了河道之后,把北京城的水系盘活,并且和通州的京杭大运河联结了起来,由此西山的水流正式进城流入积水潭,江南来的船只可以直接开进大都城,尤其是能经过万宁桥所在的澄清上闸后停靠在什刹海码头。

  忽必烈御驾途经万宁桥的时候,见到了河面上&濒诲辩耻辞;舳舻蔽水&谤诲辩耻辞;的繁华,站在桥上怀着&濒诲辩耻辞;通畅南北,惠济天下&谤诲辩耻辞;的畅快心情,给这段运河赐了个名,叫做&濒诲辩耻辞;通惠河&谤诲辩耻辞;。万宁桥,陪着元世祖共同见证了北京运河史上最辉煌的一幕。元朝的礼部尚书马祖常曾写过一首《海子桥》诗来赞扬万宁桥,诗文如下:

  朝马秋尘急,天潢晓镜舒。影圆云度鸟,波静藻依鱼。石栈通星汉,银河落水渠。无人洗寒露,为我媚芙蕖。

  历史上对万宁桥屡有修缮改造,这座700多岁的石桥到了今天,还能用来充当交通设施,实属难得。

  2000年整修万宁桥的时候,清理出来6尊形象逼真的石刻镇水兽,一个个趴在岸边,就仿佛真的是在注视着水面下的风吹草动。桥东,岸北的那尊石兽,不论是造型还是雕工,与其他几只比较起来,都显得略微朴素了些,其颌下刻着&濒诲辩耻辞;至元四年九月&谤诲辩耻辞;,产自元朝,比另5只产自明朝的后辈同好,大了整整150多岁。

  这几尊石兽,就好像是这座古桥的守护神,陪着700多岁的万宁桥,看遍车来人往,尝尽市井烟火,又承载起中轴线同大河文化的历史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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