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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缪俊杰阅读刘勰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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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艺术报
作者:郑荣来
发布时间:2015-07-21

  一位杰出人物,诞生于大约1500多年前,他叫刘勰。

  刘勰这名字,文学界以外的人,大多感到陌生。连“勰”字都得查查字典,才能读得准确。对他的代表作《文心雕龙》 ,知之者就更少。而文学评论家缪俊杰,对刘勰和他的作品却熟得掉渣。他读大学时就开始研究《文心雕龙》 ,此后陆续写了大量“龙学”文章,并于28年前出版了《文心雕龙美学》等专著。他对刘勰和《文心雕龙》的研究,已到了登堂入室的地步。

  古人对刘勰介绍得少之又少,最权威之作只有《梁书·刘勰传》和《南齐书》 ,都只有几百字,内容简之又简。文学史家引述最多的《梁书·刘勰传》 ,总共400多字,其中写家世仅25字,写仕途130多字,写著述《文心雕龙》及成名之路200多字。要把我国古代这位伟大的文学理论批评家的人生,敷衍成27万多字的长篇传记作品,需要有扎实的历史文化知识和出色的文学才能,方能成此美事。缪俊杰以惊人的毅力,用了3年多功夫,完成了这部具有独特价值之作—— 《梦摘彩云·刘勰传》 。

  刘勰的人生,艰难而坎坷,复杂而多彩。他早年丧父,家贫而终生未婚,好学而精通佛道经论。仕途小有进取,但官职不大,业绩不显,只受到昭明太子一人的爱护和接纳。学问高深,特别是文学批评理论,独树一帜,成一代经典,但中年出家后写成的《文心雕龙》 ,却都遭到同行的冷落。直至见到当时的显贵兼大学问家沈约,得到他的肯定和称赞,刘勰才一夜成名。

  缪著《刘勰传》 ,用文学的笔法,把刘勰的人生写得跌宕起伏、精彩纷呈。他是批评家,是学者,但写此书是又一次成功转型(此前他曾出版长篇小说,乃第一次转型) 。由惯于逻辑思维的表达,转为精于形象思维的描绘,算是多面手的一种才能。故事编得合情合理,细节写得生动活泼,语言通俗而得体,传主形象具有时代特征。书中,我们看不到当下时见不鲜的现象:古人拥有当代的思维,用当代人的生活概念,说着当代人的词语。我们面前的刘勰,其所作所为,都是可以理解的,也是真实可信的。

  刘勰是一个凡人,他希望有成就,也希望出名,辛苦写成《文心雕龙》 ,不愿意就此束之高阁。他想求见沈约,但谈何容易!沈约贵为宰相,当时的著名诗评家钟嵘,就被他拒见过。刘勰当时还未有大名气,虽然见过沈约,但单为此书,实在无由自通自荐。于是把书装在小推车上,装成小贩的样子,等候沈约从官邸出来,拦于车前,把书呈上。沈约回家读后大加赞赏,认为它“深得文理” ,并把它放在桌上天天读。刘勰由此也如他的老乡左思,从此“洛阳纸贵” 。这一情节和细节的安排,并非没来由的虚构,而是出自《梁书·刘勰传》 :“约时贵盛,无由自达,乃负其书候约出,干之于车前,状若货鬻者。 ”

  缪著《刘勰传》有一个很智慧的安排,就是演绎出3章刘勰与沈约的对话。这虽然于史无据,但很必要也很合理。要把《文心雕龙》的内容的独到处和卓越处展现出来,让读者得以了解,需要有巧妙的处理。要把一部文字古奥、典故多多的文论经典,把它从所论900多个作家、 1000多部(篇)作品中概括出来的种种概念(如神思、风骨、体性、定势、情采等) ,把它对于文学创作和批评的原则和方法,以及文学与时代的关系等等重要理念,硬邦邦地塞给读者,那将是枯燥乏味、令人难以接受的,也失去了传记作品的文学性,难以达到生动形象地阐释《文心雕龙》的作用。我们现在看到的是,两位名家的生动对话,有交流,有切磋,沈约称赞它“深得文理” ,也就有了具体内涵。没有这3章对话,也就显现不出《文心雕龙》的杰出。

  刘勰性格的执著,从上述种种描绘中,得到了颇为真切的展示。他为达目的而锲而不舍求人的执著劲头,很让人惊讶。一部费了5年功夫写成的37000多字的《文心雕龙》 ,硬是一字一字地重新抄写,抄了一本又一本,总共十多本,先后送给当时已有名气的作家和诗人。这在当时的文化和物质条件下,很难有人做得到。而且,送了一个又一个,个个都没有反应,让他一次又一次地吃闭门羹,他也一次又一次地感到悲哀,但他没有在悲哀中倒下。在他的师父僧祐的指点下,终于迈出求助沈约的一步。他的性格,可谓顽强不屈,百折不挠!

  文学之所以为文学,在于塑造富有个性的人物形象。缪著《刘勰传》 ,颇为出色地完成了这项任务。

  伟大文论家刘勰,斯人已去千余年,时空杳杳,音容邈邈。缪俊杰先生却引领我们越过时空,领略了千年前的文化,认识了千年前的一位人物&尘诲补蝉丑;&尘诲补蝉丑;刘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