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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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作家》2009年试刊第二期
《北京作家》2009年试刊第一期
第叁十叁个天堂
作家:刘成奇
1当他打开书,书页中的窗户在风雨之中开合着,弄出杂乱无章的响声。
他翻到第七页,里面仍然有一扇窗,却闭着眼睛。隐约有什么人在里面走动,有踢踢踏踏的拖鞋声,微微的喘息声,有塑料梳子在头发上发出静电的啪啪声。他的眉毛动了一下,带出一丝厌恶的神色,就匆忙地翻越过去。
而后来到了第十三页。依然是一扇窗,小了许多。鸟雀在里面叫跳,兔子在里面眨眼睛,对他做鬼脸,像对着镜头的乡下孩子。一只鸡在土里找虫子,当它找到一只,浑身的翎毛都在它咯咯的叫声里颤抖。他也只是注视了一会儿,默然的,没有什么感觉,就将书继续向后翻动。
这次他翻开了第三十三页。这次没有窗。这次只是一张纸上的几个字,像一个标题,写着:“三十三年,天堂。”再无其它任何痕迹。忽然一种预感锁住了他的额头,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忽闪一下子,就不见了。他把书合上,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来,穿过灰暗的房间到了屋子外面。
外面是夏天的好太阳。
她在洗衣,额头上有汗珠乱滚。阳光照着她的侧影,显得有点美。他忍不住走过去,摸了一把。她就边压低嗓子叫着,边用带泡沫的手打他。他笑着躲开了。
“回来,又要去哪儿,一会儿帮我涮衣服。”她嗔道。
“我也正是要出来帮你洗,没想出去。”他有些嬉皮笑脸。说着,便蹲了下来,像个小孩子一样地盯着她看。
她被他盯得不好意思起来:“你看什么,还没有看够?”
“好看。”他不理她的羞涩。
“看多久才够?死东西。”她的手在拧衣服,水被哗哗地拧进盆子里,发出欢快的叫声,脸上却被日光映成橙红。
“一辈子吧。”他说得轻巧,似乎说的是别人。
“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呢。还不上手——在那儿瞧什么热闹啊!”她嘴上说着不信,脸上却写满了“相信”两个字,泛着明亮的光泽。
他这才起身,走过去,拧开水龙头,往一个绿塑料盆里充水。
“一会儿,我要到街上去转转,你去不去?”他一边涮洗着衣服一边对她说。
“这么热的天儿,我才不跟你出去疯。”她说的是实话。
“那我就自己去了,你别怪我不带你去。”他说,话音儿里早已打定了主意。
“你真要出去?”她脸上的颜色在散开。
“我去图书馆查点资料,一会儿就回来。”像一扇窗在脑海中一闪,他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理由。
2
街上的汽车依然疲倦地工作着,像在瞌睡中走路的人。
他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分别经过三家大型超市、六个饭庄、一个网吧、两所学校、税务所、工商所和法院,然后在黑山公园的门口张望了一下,停下来吸了一支烟就又横过一条街,钻进了一条陌生的胡同。
&苍产蝉辫;&苍产蝉辫;&苍产蝉辫;&苍产蝉辫;&苍产蝉辫;&苍产蝉辫;&苍产蝉辫;&苍产蝉辫;刚进胡同口,就遇到一个古怪的老人。他往左边让,他也往左边让。他往右边去,他也向右边去。两人就脸对脸地笑。然后,他又往左边让,他仍然也往左边去。后来,他干脆停了下来。老人也就停了下来。
“你先过吧。”他们一起说,像两条嗓子重叠的回音。
这回,他学乖了,侧过身子,请老人先过。两人才将对方从自己的时间里分开。
“你要小心。这不是你要去的地方。”老人走出去十来米又回过头来把这句话抛了过来,像撒出一把沙子。
“前面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他大声地问。老人只是摇头,像从没有说过那句话一般,转过弯去,不见了。
“为什么?”他在心里问着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他继续向前走,脑海里老人的形象竟一时没有散去。一身老旧的蓝布衣裤(现在已经没有人穿了),脸上爬满了深深的皱纹,两只眼睛空洞无物,笑的时候,露出几只硕果仅存的坏牙。
这个人我一定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呢,却一时想不出来。而他又为什么对我说这样的话呢?也许他是对别人说,但是当时并没有其他人。那么,是个疯子?又不像。他就这样思忖着向前走,而四面的房屋、树木、连穿街叫卖的小贩都似乎变得熟悉起来。
这条胡同似乎是没有尽头的,里面翻新着花样,让他感到惊奇。当他走到一扇门前,门便呼地一声敞开了,从里面蹩出一个胖女人或瘦男人冲他笑。
“回来啦!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们都这样亲热地问他。
“差点认不出你,完全变样啦。”有时,他们中的某个人抓住他的手摇撼着。
但是,奇怪。这些人他一个也不认识。老少男女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
“这是哪儿?”他拦住一个卖蜂窝煤的小贩问。
“咳,你说的什么话啊。这会儿有事儿,改天去我家喝两盅,我泡的虎骨酒还没喝,算你小子造化。”那人似乎跟他熟得很,说着用力一蹬,三轮车就拉着煤颤巍巍地过去了。
后来,他又问了一个在树下乘凉的老太太。老太太一边摇着大蒲扇,一边听他说。他说完了,老太太就问:“啥——再说一遍。”他又耐着性子重复一遍。老太太就说:“我耳朵背,不过音儿,你再说一遍。”他只好慌乱乱地走开了。
再往前走,就没有人影儿了,似乎街上一下子就空空荡荡的。街还是原来的街,摆出一副他熟悉的样子,而他分明知道自己并不熟悉。
又走了好长的路,在过一家发廊的时候,一个操着东北口音的小姐招呼他:
“哎呀大哥,这段时间你都去哪儿了,也不光顾我们了。”
“这儿是哪儿?”他几乎有些崩溃了。
“哎呀大哥,这是哪儿,你还不知道。和我们逗啥闷子。”发廊女笑嘻嘻地说,“进来洗个头吧,瞧你那一脑门子的官司,遇到啥不顺心的事儿了。”
“哎, 大哥你别走哇—— 喂—— ”发廊女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他几乎跑了起来,狼狈不堪。
前面却越走越窄,偏偏又过来一辆残疾人专用的电动车。眼看要撞到他了,却嘎的一声生生地停住,吓了他一身汗。他刚要说话,车上人却怒气冲天地破了口:“你的眼睛长到天——怎么是你,还没有走。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仔细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先前那个老人。依然是深深的皱纹,依然是几只坏牙,只是多了一副茶色眼镜。此刻,脸上的怒气已经消了大半。
“别回头看,也别言声,闭上眼倒着向后走,从一开始数到三十三。”
他一脸困惑,正欲开口,老人狠狠地盯了他一眼:“还不快走。”
他也就不愿再分辩, 闭了眼开始倒着走: 一,二,三, ……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大超市的门口,车辆依然在蹒跚,在瞌睡。他看了看腕子上的手表:表已经停了,时间是零点三十三分。
可是他记得自己出来之前刚刚对过表,怎么会突然就停了呢。他心里存着疑惑,却无法弄明白。他抬头看看天空,有一群鸽子发着呼啸擦过去,而太阳还是方才的好太阳。
终于回来了,他想。
3
他为此刻的自己感到荒芜。荒芜就像草一样地在他的身体上开枝散叶了。城市的热风吹着他,他的脑袋里山山水水地乱成一片。
忽然,她的面容在他的山水里一闪,巧笑倩兮。哦,对了,是要到图书馆去。他没想到自己临时编的一个理由成了一根发亮的稻草。
&苍产蝉辫;&苍产蝉辫;&苍产蝉辫;&苍产蝉辫;&苍产蝉辫;&苍产蝉辫;&苍产蝉辫;&苍产蝉辫;向北,再向西,穿过一条有白杨的胡同,再过矿务局医院。他努力地回忆着,似乎在一瞬间患了健忘症,成了地道的白痴。
&苍产蝉辫;&苍产蝉辫;&苍产蝉辫;&苍产蝉辫;&苍产蝉辫;&苍产蝉辫;&苍产蝉辫;&苍产蝉辫;区里的图书馆是一栋叁层的小楼,墙体上贴着白瓷砖。这是如今流行的装饰,透出一种城市的浮躁之气。当然,这是无关紧要的事情,重要的是里面有书。对于他这样的书呆子来说,哪里有书,哪里就是乐园。
他今年三十三岁了,而立之年,却无所立。可能全因他这样贪玩痴迷的孩子脾气。并且,他也没有要自己独立的想法,那些在他看来是没有什么价值的。他的生活全都交给了她,衣食住行吃喝拉撒,他只做她的甩手先生。而她也就由着他胡来,跟着他过着百事皆哀的贫贱生活。
进图书馆他颇费了一点儿周折。出门时并没有带借阅证,那个花枝招展的管理员就不让他进。后来,他找到图书馆的张馆长说情,才被那个撅着嘴的年轻管理员放了行。
图书馆里异常安静。有人翻动书页的声音,有人轻轻地走动。他在文史一类的书架前徘徊着,搜索着自己需要的书籍。而实际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要找什么,要找哪本书。他现在被一个理由带到这里来,那么他也只能等待着什么主动来到他的面前。
但是,对于他这样一个信马由缰的人来说,图书馆太安静了。这安静有一种金属的质感,发出管风琴一样的嗡嗡声,让他觉得受到了挤压。他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穿来穿去,忍受着那些睡在纸上的文人墨客对他的嘲弄。
&苍产蝉辫;&苍产蝉辫;&苍产蝉辫;&苍产蝉辫;&苍产蝉辫;&苍产蝉辫;&苍产蝉辫;&苍产蝉辫;是的,他们一定在嘲笑他,而且在大声地议论他的方言,他的衣着,他的发型,他的微微扁平的鼻子,他的厚厚的嘴唇,他的内心流出的那几篇胡编乱造的文章……他们肯定嘲笑着他的一切。
“你怎么又到这儿来了,不是说让你走吗?”一个嘶哑苍老的声音在询问。
他转过脸来,吓了一跳,脸上满是惊讶:“怎么是你,你怎么又会在这儿?”
是那个胡同里遇到两次的老人,他的背有些驼了,眼皮耷拉着,皱纹更多了,立在他的身边。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老人说,“这里是给死人睡觉的地方。”
“我只是来查点资料。”他悻悻地说,可是他是连自己也无法说服的。
“我看你转了一个多小时了,你没有认真看过一本书。别瞎编了。这样吧,既然你到这儿来了,咱们也算有缘,我给你推荐一本书。跟我来吧。”老人转过身沿着高高的书架的夹缝向前走。
他就那样相跟着。反正也没有事情可做,他想。
4
“你看看这本。”老人把一本厚厚的大书递到他手上。
他仔细地看书名——《第叁十叁个天堂》,作者摩德。他似乎没有听说过这本书、这个人。翻开书页,并没有什么文字,只是一本画集。第一页画了一棵树,枝繁叶茂的样子,旁边有一棵小树。这让他想起自己死去的母亲。母亲离异后独自一人抚养他,靠编织花卉的手艺糊口,供他上大学。而在他婚后第二年就患癌症去世了。临死之际抓着他的手,眼里没有一丝遗憾。她给儿子的遗言是:好好活。此外,这位贫苦一生的母亲没有给他其它的遗产。母亲是了解他的,了解他的钻牛角尖的个性,也了解他的优柔寡断的性情。而即便如此,这三个字也已经足够了,于他的过去,于他的未来。翻开第二页,他看到一棵略显瘦弱的小树,地上有一双眼睛,发出慈祥的光来。
那是母亲在地下看我吧,他这样想着,那双眼睛便似乎眨了一下,要说话的样子。
翻开第三页是一行文字:我并未开口,而我正在说话。他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并没有记起来,那行文字就撇了撇嘴,隆隆地开走了。
接下来几乎全是门,各种各样的门,古代的,现代的,中国的,外国的……一律闭着嘴不说话。他看得没有趣味。草草地翻着,猜不出涵义,心里有点烦躁。这让他回忆起出门前看的那本画满窗户的书。
两本书有些过于相似了,他想。于是,他一下子翻到第三十三页,但是奇怪,那页被人撕掉了。而后面仍然是一扇又一扇的门,似乎都在等待着一只开启的手。或许,就是在等他的手也说不定。
“这是什么意思?”他转头问老人,“我不明白。”
“这是你的命运。打开它们中的一个出去吧。”老人小声说,“但是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曾遇到过我。”
“但是,我害怕。”发生了这许多的怪事,他的确有理由害怕,任何一个人都会有些后怕的。
“你怕什么?你的命运你就要自然地去接受,就像花开花落一般自然地去接受。”
“那么你告诉我开启的方法吧。”他鼓足勇气对老人说,声音还有些颤抖。
于是,他把手放在翻开的书上,默念着:B—R—B—L—M—D——
他看见所有的书都开始扑扇翅膀,像鸟一般在图书馆的书架上鸣叫着、游弋着。而脚下的地板突然地裂开,他大叫了一声掉了下去。
5
醒来的时候,最先浮现出来的是她的脸,脸上是强言的欢笑。
“你, 醒了? ”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死鬼,你知道你睡了多久了,三十三天了!”
又是三十三,他苦笑了一声:“我们这是在哪儿?”
“医院。那天你说自己出去查资料,被一辆卡车撞了,还记得吗?”她看他一脸的困惑,忙着解释。
“下次再不敢让你乱跑了。”她又补充道。
“我想我不会再丢下你乱跑了。”他才注意到他的两条腿都裹着厚厚的石膏。“但是——”他本来想说自己刚才还在图书馆,怎么又会在这儿,这让他实在想不明白。却终于没有问,而是说:“给我点水——我有点渴——”他想动动头,却只带来一阵疼痛。
“别动,我喂你。”她拿过暖壶倒好水,而后用勺子盛着,放在唇边吹凉了,一勺一勺地喂他。
“医生说你能活下来也是个植物人,我偏不信,我不信你就真成了植物人。”她的眼里带着泪花,眼神里透出一种坚定的神采。
&苍产蝉辫;&苍产蝉辫;&苍产蝉辫;&苍产蝉辫;&苍产蝉辫;&苍产蝉辫;&苍产蝉辫;&苍产蝉辫;看着她为自己忙碌,头发有些乱,脸庞也失去了原来的润泽。他忽然觉得这一切很好。
是的,比所有的事物都好。比世界上的一切都好。
&苍产蝉辫;&苍产蝉辫;&苍产蝉辫;&苍产蝉辫;&苍产蝉辫;&苍产蝉辫;&苍产蝉辫;&苍产蝉辫;那么,他将不再迷惑下去了,生活给他的所有的困惑都被这一个“好”字擦得干干净净的。那么,所有的疑问不过是些陈旧的瓶瓶罐罐,该丢掉时马上就可以听到破碎的响声。
他觉得自己忽然变了,在这种虚幻的奔波和转换中变得不那么重要了,也就更踏实了。现在,他似乎在心里已经可以应对所有的事情,不管它是真是假。
她终于忍不住还是嘤嘤地哭出声儿来。
“不要哭,我死不了。我才三十三岁,死不了。”他安慰着她。
而一只手已经捂住了他的嘴,依然是柔软的,像阳光一般,将他所有的触觉都照得透亮。
6
稍微能行走,他就出院了。虽然遭到了她的反对,但是,因为钱已经花得精光,她也就不再坚持。
回到家,当他又一次坐在他的书桌前,那本书还睡在桌上,两只翅膀上落满了灰尘。他吹去了上面的尘土,看着它们在光柱里挣扎着、飞翔着,他的嘴角竟露出了一丝淡定的微笑。
他又一次捧起书,小窗户们迅速地叫喊起来,开合着,转动着,里面的山水人物仍如从前一般地走动着。他忽然产生了一种幻觉。似乎生活已经连续地迈向了一个未知的尽头。而他即将成为这个尽头的一块砖,一片瓦,一滴水,一瓣寂静。
如同一双具有魔力的手在他的手内,他鬼使神差般地又一次打开了书的第三十三页,但是,什么也没有。没有一个字,只有无尽的空白里生长的静谧。
不知多久以后,时间在某一刻为他停了下来,他就随便地推开了书中的一扇窗子,跨了进去,而留给她的只有一个简短的字条:不要找我,好好活。
后来,连她也不见了。刚一开始的时候人们还能看到她的悲伤与绝望。可是,当时间重新运转起来,并毫不吝惜地磨碎了一切,人们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有人说,她一定去找他了。
有人说,她去另一个城市独立地生活了,还傍上一个大款,整天宝马香车。
也有的人说,一次在歌厅里见过她,妖艳动人,做了一个浪荡的歌女。
有人就认了真,要知道这家歌厅的名字。那人想了想说,好像叫“第叁十叁个天堂”。问的人就笑骂道:哪有这样的地方?别瞎转了。
于是,听的人与说的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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